第八章:灾起|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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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6-19 16:39:07

明月高悬,难掩倦意的叶筠强撑着批阅文书。


【资料图】

叶伶的病情让她担忧不已,而她也登基不久,上凰国还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内乱四起,灾祸连年。龙吟国正虎视眈眈,而凤清国自顾不暇。

在这种局势下,她怎么能倒下。

“凰主,通灵阁阁主求见。”

“她来做什么?”叶筠微微疑惑,“罢了,请她进来。”

江凝月披着黛紫色的斗篷,走进了凰玉殿,明月高悬在她的身后,柔光倾泻在人间,像是难得的暖玉。叶筠放下御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眉宇中辨不出喜怒,威严自显。

“退下吧。”

“是。”内卫羽侍皆作揖而退。

“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叶筠直直地盯着她。

黛紫色的斗篷轻轻滑下落在江凝月的臂弯间,她拂了拂斗篷上原就不存在的尘灰。

“叶筠,别总是用审问的语气和我说话。”

“你今日过来,应该不是和我讨论语言措辞的问题吧?”

叶筠听见江凝月轻笑一声。

月紫色的眸子盯着她,不由分说地从腰际间极为快速地抽出一柄长剑,寒光一闪、破空而出,竟直直朝叶筠飞去!

霎时,一道红焰自空中划过,撞在那柄飞来的长剑上,将其生生抵挡。

长剑应声落地。

叶筠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瑶玉挂在她的腕上流动着灵光,不难想象方才她是如何在电光火石间反应并且抵挡江凝月的攻击。

“好身手。”江凝月鼓了几下掌。

“所以......你是来刺杀我?”

“笑话,我刺杀你我能得到什么?”江凝月笑了一声,“你看看那柄剑。”

叶筠将目光移至地上躺着的那柄剑,顿时双眸圆睁:“霁霜?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认识就行。”江凝月移步至凰玉殿待客的座椅,很随意地坐下,直奔主题,“你和顾君竹,是什么关系?”

仿佛被狠毒的毒蛇咬中一般,叶筠近乎悚然地在听见那名字的一瞬盯着江凝月,后者慢悠悠捻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紫色的双眸平淡地看着她。

那状似随意的提问,直直揭开了她想隐藏的一切,她仿佛被锐利的尖刀刺中,顿时如芒在背。

她原本以为,顾君竹一死,世间再不会有人知晓她曾经的那个黑暗的想法。

这一刻被江凝月摆上了台面,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拿起利剑将剥开这个血淋淋的真相。

叶筠放下手中的御笔,从案旁站起,眉心早已拧成了川字。

虽然她现在近似于被人拿刀加在脖颈处,但她的君王姿态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她的手,默默攥紧了她的袖口,指甲早已嵌进了皮肉。

“我知道曾经我有错,但我会为过错负责。”

江凝月微微一笑,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其实在她看见幻境的那一刻,她也只有七成的把握验证她的猜想。

叶筠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肯定早已是狂风骤雨,不然怎么会在她仅仅问出他们是什么关系时,就兀自说漏了口呢?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你不知道?”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叶筠这才反应过来。

她轻咬住下唇,这才反应过来江凝月是在套她的话。

可笑她贵为君主,这种诳人的小伎俩也用过不少,但一到自己身上,便发觉是那样的避无可避。但她不会像那些小人恼羞成怒,那会损失她的尊严。

强者应该都明白的是,兵不厌诈。

叶筠走近江凝月身旁,也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也像在润她早已干涸的心间。

随后,似是怕被隔墙之耳听见,她用了近乎蚊蚋的声音开了口,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刃剜向曾经 的自己。

“我曾经,差点害死了我的阿弟。”

声音小到烛火都未曾因其跳动半分。

“你知道的,只有我与叶伶是上凰的纯正血统,但也正因如此,始祖凰灵的神魂只有我们的血脉才能唤醒。若举国危难,想维护国家的安全与稳定,唤醒凰灵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我们存在的使命仿佛不是为了传承,而是......献祭。

那年战乱,母上为了保护我与阿弟将我们分别送出,我方才四岁,阿弟尚在襁褓,我们血肉至亲,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日子里被生生分离。”

叶筠说及此处,早已红了眼眶,她是二十四岁芳华登基,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孤身挺过二十年的风风雨雨。

“后来京城哗变,旁系篡位,上凰在顷刻间易主。

我当然会夺回这一切。于是在不久后,我便率领一众军士一路杀回都城,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第一件事是将阿弟带回家,第二件事便是清光所有曾经想让将我与阿弟献祭的旁系。”

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叶筠仿佛看见了那个手起刀落的自己,那样的杀伐果断,顷刻间将乱臣贼子斩于马下。

“后来我登基不久,内忧外患,战乱年年四起,国力衰微,百废难兴。

我看见了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无家无食、无依无靠,战火绵延到他们的身上他们也只能无力哀嚎。”

叶筠看见一个满面尘灰的小姑娘扯了扯她母亲的衣襟:‘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她的母亲流着泪说:‘快了,就快了......”

她们的眼神,一样的无助。

“他们是我的子民。

想将阿弟接回来的我看见如此的情景,做了我此生都无法原谅的决定

— —我想献祭阿弟,召唤始祖凰灵......“

叶筠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在顾君竹死后,这个决定如同一个茹毛饮血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啃咬她的皮肉,撕扯她的灵魂。

无数次深夜梦醒,她都会潸然泪落。

“后来我来到江家,看见了我的阿弟,却因为这个决定而不敢去与他相认。

在这个难以取舍的时刻,顾君竹却知道了我的决定。

他跪下来求我,求我将他去献祭,不要用阿弟......

然后一直跪在我的面前,磕破了头,流出了血,还是那样跪着。我不知如何才能应对。“

他那么执拗,仿佛只要他愿意跪着,命运就会心软,就会放过叶伶。

想到这,叶筠向来维持的君主仪态此刻也有些凌乱,一同多年前那个雨幕中,她感受到避无可避的命运时的无力。

“我告诉他,他的血脉,他连上凰最基础的法术都不能学,更唤不醒始祖凰灵。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我以为他就要放弃,然后他抬起头对我说

他可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御外敌,不必唤醒始祖凰灵。”

江凝月猛然间醒悟,或许这就是顾君竹被定义为青魂的源头。

“我觉得他是疯了,但是我找不到可以反驳他的理由。

他说,这一切,都不能让叶伶知晓。我当然也不希望阿弟知道我曾想将他献祭。

所以我只带着他回了上凰国,并没有与阿弟相认,我想等一切风波平息,再带他回家。

从此顾君竹便成为了苍阳将军,征战四方,平息了所有的战乱。

我不知道,就是我这个私心的决定,害死了顾君竹,也让阿弟恨他恨到了骨子里......”

谁也不知道,在几年前的那个雨幕中,命运的齿轮早已偏转。

他为他的神明挡下了万箭攒头,挡下了血海烈焰。

因他的神明是他的救赎,是他向往的人间。

只是灾厄的种子也早已蔓延,他与他的神明,走向了造化弄人的结局。

讲述完的叶筠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个压在她心头如有万钧的过去,终于肯稍微放她一马,让她微微在黑暗沉痛的过去中稍稍减轻痛苦。

江凝月听完,沉默了一会,随后从地上捡起躺了许久的霁霜。

剑身通体雪白,握柄处有些许湛蓝,剑锋闪着微微寒光。

这把剑是顾君竹死前征战沙场时的佩剑,不知为何已有了灵性,在顾君竹死后,剑灵追随他,所以出现在了江凝月的手里。

整理好情绪的叶筠此刻也反应过来:“江晚,你既然会在这,还问起顾君竹的问题......”

江凝月打断了她要说的,然后淡淡地说:“顾君竹也来了,只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叶青玉的寝殿外。”

“坏了!”叶筠一拍桌子,“小伶他本就身怀重病,这时再见顾君竹,恐怕情绪会......”

屋外雷声轰响,大雨倾盆,似乎想将人带回那个命运被改写的那一天。

顾君竹轻轻推开了叶伶的寝宫门,此时叶伶的神智还有些混乱。

连日的高烧让原本神采奕奕的叶伶此刻缠绵病榻,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躺在床上微喃着些不成篇的语句。

顾君竹的眸色微微黯淡,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叶伶。

叶伶半阖的双眸微微睁开,眼前还有些水汽,什么都看不清,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飞鸟。

顾君竹桃花眼眉目间藏着些温柔:“小伶,我回来了。”

听见这个声音,叶伶瞬间清醒,眸中随即闪过漫天的悲伤与仇恨。

袖口一闪,寒蝉声响,短刃相接处,冒出冷冷寒光。

顾君竹侧身一躲,寒蝉从他的身侧擦过,直直钉在了地上。

“你滚啊!”

屋内白光一亮,随后一声雷声炸响,瓢泼的大雨似乎想吞没整个世间,罪恶、善良、恶毒、温敦......一一消失在漫天的大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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