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灯火阑珊的萨摩耶城并没有因为今天白天的插曲而受到任何的打扰,神色匆匆的行人们一脸严阵以待的表情,这里已经变成了人人皆兵的要塞城市,除了那些获得兽王认可的,被人族称为叛徒的猎魔人能够自由来往以外,看不到任何新的人族。一群群的伤员在守备队长的带领下前往生死都无人过问的伤员营地,曾经作为角斗场的地方如今称为了刑场,每天都有尸体从那个地方被搬出来,然后送往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处理。
这里是距离萨摩耶城一百多公里外的战场边缘处,目前兽人族已经取得了弥足珍贵的胜利,在拉基尔与第七队队长的通力合作下开发出来的用于俘虏和伤员的特殊魔晶让他们在战场上节节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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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利维坦的胸口处依旧有股无法释怀的感觉。
“不一样的答案。”利维坦呢喃道。
这是在与那位名为白夜的神秘兽人相遇后被询问的话,当时的他并无法立刻回答,兽人一族因为有了麻查·罗度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团结,开始摒弃曾经的粗鄙陋俗,对待拥有魔力的同胞也逐渐变得重视了起来,对于这一切,兽王的出现无疑是积极的。
然而,这场战争的规模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期,战争的节奏从他宣读完战争宣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按下了加速键。从他回来与兽王的谈话中能明晰的了解到,兽王完全不关心这场战争未来会是什么样的走向,也不关心兽人一族的利益。那份谈判条款只是引发这场战争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他是兽人一族的外交官,应该对兽人一族的利益负责,就算无理的要求,只要符合兽人一族的利益去努力维护也无可厚非。他想要让兽人一族摆脱曾经的束缚,让那些陋习彻底地离开这个国家。然而,兽王毫不在乎自己的人民,他只想要战争。他想要改变的并不是兽人一族,而是这个世界。他想要把这个世界的所有种族,带入战争的深渊当中。他所做的外交工作无非就是那枚射向各个种族关系的子弹,完全是在助纣为虐的存在。每次想到这里都会让他胃部绞痛。
利维坦孤高的身影站在高台之上叹息。在那天离开王宫的时候,他能够感受来自同僚的狐疑目光,同时也能够感受到身边不一样的气息存在。那场谈话果然还是给兽王留下了嫌隙。
“我只是想要改变兽人一族的处境而已。”利维坦无奈的说道。
***
他是出身显赫的虎人族战士,从小就沐浴在虎人族的威光中成长。虎王的统治让虎人族在整个兽人的当中都拥有着绝无仅有的地位,生长在这样的种族当中,每一个虎人族的战士都是使命满满,那个时候角斗场里还时不时地会有兽人之间的竞技存在,驯养的奴隶与魔物、兽人与兽人、兽人与猎魔人之间的对抗频繁发生,为了彰显种族的武力,经常是拼得你死我活。
但利维坦很明显是虎人族中的异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族人会追求这种毫无文明的方式,比起训练和战斗,他更享受存在于联邦中的故事以及各种各样有趣的知识。那个时候的萨摩耶奴隶贸易还未大规模公开,经常有猎魔人的来往,他便泡在酒馆当中听那些猎魔人的冒险故事,如果他有魔法的话,应该也会成为一个惩恶扬善,为弱者出头的猎魔人吧。
他是虎人族的异类,能够逃出虎人族前往酒馆的日子越发地稀少,同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能从酒馆中听到的猎魔人的冒险故事逐渐变成了那些逃避猎魔人职责的猎人们的相互吹嘘。而且,作为虎人族的异类,他也遭受了不少来自同族的嘲笑与排挤,他成为了虎人族当中的懦弱代表,他被禁足离开自己的家,只能和同龄人一样在训练场中寻找自我,每天重复学习着各种各样击毙敌人的方法。
直到他第一次站到了角斗场的舞台之上,在他的面前是一名瑟瑟发抖且瘦弱的奴隶,他已经记不清那个奴隶的模样,在兽人的世界当中,弱者是不配享有活着的权利的,他们只能被强大的人支配。尤其是对于奴隶来说,他们要么死在这个角斗场里,要么被自己的饲主虐待至死。
那一天的角斗场上充满了喧嚣与呼声,身体燃烧着的热血让他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走投无路的奴隶举着武器朝他冲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他曾经那颗想要保护弱者的心在亲手捏碎对方的心脏的时候就彻底地死了。这并不是一对一的比赛,而是一场车轮赛,从驯养的奴隶到被抓来的其他种族,从凶猛的魔物到自己的同胞。那一天晚上,他不知道挥舞了多少的拳头,折断了多少武器。野性的热血完全压倒了自己以来一直保持着的理性,完全成为了一头猛兽。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接连不断的不败成绩让他逐渐地成为了族人的骄傲,也让他成为了他人口中的利维坦大人,几乎所有的兽人族同胞见到他都需要唯唯诺诺,生怕在哪里得罪他。他的生活逐渐被敷衍与作秀包围,他的生活也被战斗与血腥味浸染。在他猛然惊醒的某一天夜里,趁着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他逃出了萨摩耶,逃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那个时候的他才十七岁。
当他第一次踏进人族的城镇时,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这里没有人再称呼他为虎人族大人,这里也没有人再将他奉为座上宾显得唯唯诺诺,更没有人强迫他参加各种他不愿意参加的训练。如果他的一辈子都能在如此祥和的气氛当中生活下去,那么他也不会再回到那个令他讨厌的腐朽城市去。
然而,虎人族的身份让他很难在人族的城镇当中找到工作,随处投来的歧视目光让他无比的难受,当他走在街上的时候,他就很有可能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曾经在酒馆中与他谈笑的猎魔人,纷纷投来了敌意。公会那边更是时不时地会来盘问他的目的。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是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在萨摩耶当中吹嘘着自己功绩的猎魔人其实都是被剥夺了身份的猎人,正因为他们与兽人族的奴隶商人们勾结,到处绑架其他种族的孩子,才有了萨摩耶如此繁盛的奴隶贸易,而支持奴隶贸易的正是以虎人族、狮人族、象人族等为首的萨摩耶上层势力,这些很难在萨摩耶以外出现的种族自然是遭受攻击的对象。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他才了解到的,这个时候的利维坦只感觉身为兽人的他是被不平等对待着。
在外漂泊的三年当中,他见过不少充满着欢声笑语,静谧悠闲的和谐小镇,但那里并没有一个能够容纳他的地方,当他靠近的时候便会感受到来自城镇当中的无形敌意。他很羡慕那些能够成为猎魔人的拥有魔法的兽人,他们像是英雄一般被镇上的人们信任和依赖着,他也非常的羡慕那些能够在人族的城镇当中定居生活下来的兽人们,他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
他也曾在森林当中救下几个被猎人拐走的小孩,在将他们送回小镇的时候,等待他的是来自猎魔人们的无情进攻,哪怕孩子是他救下来的。
疑惑与迷茫伴随着他走过了三年。为什么同样都是兽人,拥有魔法的兽人就必须驱离出部落?为什么弱小的兽人会成为他人的奴隶而被销往外地?为什么食草兽人的部落会成为奴隶的圈养场地?为什么大家都只想着满足自己的兽性而不是创造一个更加和谐的城镇?
“我想改变这一切,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站在擂台上的利维坦第一次冲着自己的王发誓道。
但,他等来的不是“我支持你”的肯定,而是四面八方的嘲讽。
“小鬼,等你站在兽人一族的巅峰再来跟我说你的梦想。”虎王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曾经与他一起训练的伙伴如今已经成为了萨摩耶赫赫有名的人物,角斗场是兽人展示力量的地方,也是晋升的重要途径。为了能够重新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利维坦又开始参加角斗场的战斗,三年当中失去的感觉、逐渐忘记的格杀技巧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与过去的自己不同,他开始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去控制自己那天生的杀戮欲望,有他上场的角斗场不再是杀戮,除了面对毫无理性的魔物,面对奴隶他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在对方放弃进攻的时候就会停止自己的攻击。面对异族的对手,他会在战斗当中询问对方的过往,他会利用自己的权利为这些被掳来的人寻找出路,至今他的身边也还有几名自愿跟随着他的奴隶,照顾着他的起居生活。
他在兽人族的眼中是异类这一点上一直没有改变,或者说越发的严重。但他的实力有目共睹,重新获得曾经的地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就这样,来到了他二十四岁的时候,正值有了不少沉淀,可以向自己的王发起挑战的权利。
“我要对虎王大人发起王位挑战。”利维坦在兽王会议上当面提出了挑战请求。引得其他的兽王侧目不止。
对于利维坦来说,想要实现自己的报复,只是在角斗场赢下比赛是远远不够的,想要改变整个萨摩耶,就必须自己坐上王的位置,就必须打败其他的王,这样才能将整个萨摩耶统一起来。
而王位挑战便是一条能够让他站上高位的重要途径,也是兽人称王的唯一途径,用自己的力量淘汰掉能力低下的王便是兽人一族长久以来的传统。经过角斗场无数战斗的洗礼,利维坦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足够挑战眼前的这个王。
那一天的角斗场座无虚席,赌场里利维坦与虎王的赔率甚至高到了108:1,作为敢于挑战王的新秀,被众多人给予了厚望。
然而,直到与虎王交手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愚蠢,眼前的这个人与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对手,与他此前挑战过的任何人都要强很多,而且,他到了与虎王交手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虎王竟然是个拥有魔力的兽人,而他竟然能够隐藏这一真相,位居王者高位。
然而在萨摩耶所推行的规定当中,所有拥有魔力的兽人不管位阶高低全部驱离,因此虎王能够隐瞒如此长的时间无疑是令人惊讶的。
“这么点实力就妄图改变一切?真是可笑。”虎王丢下这句话后便丢下了浑身是伤的他。
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十分钟左右便落下了帷幕。
在那之后,利维坦便老实了很多,他开始调查起了虎王以及萨摩耶当中其他王的秘密,调查了联邦与兽人一族之间的关系往来,了解到了许许多多曾经从未知道的真相。但他并没有将虎王拥有魔法的事情暴露出去。
就在一年多前,萨摩耶迎来的最大的变故。角斗场上,原本参加终极角斗的科尼亚与一个名为克兰德的神秘猎魔人战斗,当时的利维坦并没有兴趣于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角斗,埋头于研究兽人与其他种族的关系和历史。
黑龙的出现颠覆了当时萨摩耶的权利结构,整个萨摩耶迎来了一次难得的权力交替,当时的虎王几乎可以说是用了碾压所有种族的力量,差一点点就完成了整个萨摩耶的大统一。食肉兽人与食草兽人的围墙被打开了,中央的角斗场变得更加的宽阔与辉煌,不变的是食肉兽人依旧奴役着自己的族人和其他种族的孩子。
也就在当时,狮王与拉基尔共同宣布了兽人族真正的王即将归来的事实。
新的王,而且是兽人一族共同的王,这让利维坦兴奋不已。兽人族的大统一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未来。而拉基尔也不负众望,在半年之前,将兽王麻查·罗度迎回了。
麻查·罗度,有着兽人像狮人族一样的近似外貌,硕大的颈部鬃毛像是一条王者的披风覆盖在他的肩上,硕大的身躯有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无形威压,被他金色的双眸凝视下的普通兽人很有可能会直接倒地,仅仅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就有一种本能地想要主动臣服的冲动。
他与狮人族最大的不同便是从未收起杀意的巨大獠牙,利维坦曾经在兽人一族的历史当中见到过符合这种描述的种族—剑齿族,那是一种更加古老的兽人种族,同样的,利维坦也在食草兽人的历史当中见到了拥有与剑齿族对等的古老种族—泰坦族,但在历史的零星记载中,剑齿族与泰坦族都已经灭亡了才对。
这个答案直到拉基尔钦定的第七队队长的出现才终于解开了利维坦的疑惑。
“你为何不跪?”
“我是虎人族的王,只有别人跪我,我不会跪伏任何人。”虎王盛气凛然地说道。
在一众兽人跪拜迎接的时候,只有他依旧站立在那里。外溢而出的庞大魔压让曾经的兽人族的王们都一脸骇然,因为不服于眼前的这个新王而决定鱼死网破吗?
然而在利维坦的眼中,虎王的举动与自己曾经挑战他一样,显得有勇无谋,甚至于愚蠢。
“本王不需要不服管教的垃圾,还有谁不服的,可以前来挑战,本王接受你们任何人的挑战。”麻查·罗度厉声说道。
声音震耳欲聋,再不自量力的人应该都知道面前的这个庞然巨兽是何种的分量。
然而那一天,前往新建的萨摩耶新建宫殿的道路还是被血染成了红色,虎人族包括虎王在内有十三人死亡、狮人族七人死亡、豹人族三人死亡以及一些不满的士兵等。
随着新王登基,萨摩耶也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剧烈变化,首先就是为了战争准备的大力财政改革,所有奴隶贸易全部收归中央,奴隶商人们一下子失去了重要的收入来源,像朱三头这般的奴隶商人全部失业,不得不另求出路;
其次是任用所有拥有足够力量,愿意臣服的人才;拥有魔力的兽人不再会给驱逐,这是曾经利维坦无数次试图说服各位王所无法达成的愿望,如今被麻查·罗度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当时的利维坦因为有着相当不错的学识以及交涉手段而当上了外交官的这一职位,负责与人族的交流和贸易工作,那个时候兽人一族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战争意图。因此当时的利维坦真的以为麻查·罗度是能够带给兽人一族稳定与安宁的王。
也是在这个时候,拉基尔钦定的第七队队长,名为福柯的狐人族孩子被引荐到了兽王面前,那是一个身有残疾的狐人族少年,似乎是经历过无比严重的伤害,而他的身份也让利维坦啧啧称奇,据他自己所说他是曾经青丘一族的圣女后裔,虽然利维坦并不知道这个青丘的狐人族是什么来历,但兽王似乎无比确信眼前这个叫福柯的狐人的身份,而他之后的话更是让所有人惊讶,青丘一族曾经获得了同族中的秘宝,拥有了窥见未来的能力,而这份力量此时正被保存在一个名为陀达萨伊的秘境之内,兽王允许了他的行动。在那之后,拉基尔也带兵出征,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在他返回的时候,手上便有了如今得以在前线发挥重要作用的金龙人的秘宝。而那名叫福柯的狐人族则带回了一名早已变成怪物的女孩,那个被他称为圣女的女孩。利维坦对于精灵曾经封印麻查·罗度,圣天使一族两次对兽人降下天罚的事、兽人一族如此敌视魔法也是因为两次天罚的结果,以及即将召开的骑士圆桌会议,都是从福柯带来的圣女口中得知的。
然而利维坦并不相信福柯,虽然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他的城府明显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人所能拥有的,虚伪、谎言、谄媚与背叛,这是利维坦在福柯身上所能看到的最为明显的一面。
然后是扩充兽人军队,开拓兽人一族的领地范围。原本利维坦想要通过和平谈判的方式与人族达成扩张的意图,然而比起谈判,武力是一种想对来说更加廉价的途径,收归中央的奴隶们在拉基尔的改造下成为了听命于某些人的强大兵力。这也导致了兽人与人族间的摩擦也日渐加剧。
不仅如此,兽王还带来了已经失传的变身的方法,让那些有能力的兽人们能够改变自身的形态,以获得不同的力量。利维坦的变身能力也是在这个时候逐渐掌握的。
然而福柯与拉基尔两人的秘密实验也让利维坦忧心忡忡,他们两人的做法无疑是与魔族无异。利维坦曾经多次谏言兽王,让他停止如此危险的行为却被无视。
最后,也是这场战争可有可无的战争谈判与宣言。
兽王麻查·罗度是铁了心要发动这场战争,因此他外交官的任务在与联邦正式宣战的时候就已经画下了休止符。
他明明只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为种族的和平争取机会。但他却成了这场战争的推手。大量的伤员与阵亡的名单被送到了后方,每天都有数千名的阵亡名录被人随手地丢进垃圾堆里。无人过问他们的生死,也无人了解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有过怎样的表现。这些人原本也有一个平稳的生活,他们有些人甚至不想上战场。有些人甚至还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战争的时候被推上了前线。
麻查·罗度的到来,改变了一直以来了的兽人世界,同时也让这个世界陷入了危险当中。而这其中的罪魁祸首,除了那些阴奉阳违的同族,就剩下一直站在兽王身边的拉基尔。那个家伙的身份远不止猎魔人那般简单。
因为从失意之后就很少进入高层的社交圈,他对拉基尔的认识几乎没有。虽说听闻他一直以来经营者兽人族内的奴隶生意,但作为一个人族的他却能得到不少兽人高层的赏识,这在整个兽人的世界当中是相当诡谲的。他此前也曾调查过关于福柯和拉基尔的资料,但很快就被拉基尔察觉,他的调查也就戛然而止。
“白夜,是吗?”自从与那个人相遇之后,他心中的困惑也在日益增长着。
利维坦想要再见一见白夜,他的身上没有现在兽人这般的高高在上,更像是一个长者,能够在他迷惘时给出建议。他有着与麻查·罗度截然相反的王者之气,那种就算不释放兽人的威压也能自然而然诚服的气质。如果有机会再见他一次,他一定要试着问一下,如果由他来领导现在的兽人一族,他会创造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呢。
临别时交给他的那枚金色的珠子此时就在在他的手上。
“如果使用了它,能够改变现在战争的走向吗?”利维坦呢喃道。
***
刀尖顺了裂缝刺进了她的嘴里,随即短刀在克兰德的魔法下变形成了棍子,撑开了一道缝隙。
“她现在没有吞咽能力,就算用药也。。。”钟莉说道。
“我知道了。”克兰德简单地回答道。
“你要做什么?”钟莉的手迅速地拉住了克兰德准备将药丸丢进自己嘴里的手。
“喂药。”
“用这种方法?”
“她现在无法吞咽,如果不将药送下去也毫无意义。”
“她是敌人,就算不救她也完全没有关系吧?”
“确实,不过我有很多事需要问她,她现在是我拿回力量唯一的线索,所以我必须救她。”
“可是这药要是有毒怎么办?”
“有你和劳拉在,如果我死了,就是你们学艺不精了,那样莉莉也不会怪我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所以,我需要做自己的事。”
克兰德一口将两粒药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股特殊的感觉直冲脑门。这个感觉有点像是被魔力冲击了一般,克兰德的意识也有些模糊,药丸当中还有不少坚硬的像是魔晶一样的细微晶尘。胸口的诅咒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亮起了光芒,开始不断地剥夺他的体力。
“水。”钟莉将水递给了克兰德。
克兰德又吞了一口水,随即以嘴对嘴的方式将药送进了对方的嘴里。随即将武器从对方的嘴里拔了下来。
但很快,克兰德大脑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摇摇欲坠。
“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喂。。。”
“如果,我不受控制了,将刀刺进我的心脏。。。”克兰德含糊地说完便不省人事。